（本地）兰州特大套路贷案:7个月获利10亿 雇24家公司催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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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3月，兰州警方在王住所查获现金2400多万元，财物8件，车辆8辆，其中劳斯莱斯2辆，保时捷1辆。

被捕前，王墨涛建立了庞大的日常贷款网络:他组建团队开发了20多个贷款应用程序，注册了23家空空壳公司进行贷款，通过数据对接与专业风险控制公司建立了合作关系，并与24家收款公司建立了外包收款关系。

贷款收取30%的斩首利息，贷款期限为7天，贷款逾期后每天收取10%的利息。逾期不还款的，会使用电话骚扰、短信轰炸等“软暴力”手段讨债。

兰州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向本报表示，数据分析显示，王一伙从2018年7月至2019年1月累计贷款113.78万余笔，循环贷款19.46亿元，回收30.25亿元，利润10.79亿元。目前，警方已在浙江杭州、陕西Xi、安徽合肥等地查处了6个借贷窝点，抓获犯罪嫌疑人216人，刑事拘留203人。这些案件仍在进一步调查中。

“等你睁开眼睛，你就还钱了。”

有一段时间，兰州人薛源(化名)每天都想从坑里爬出来，但越挣扎，发现自己越陷越深。“每天一睁眼就还钱。”。

由于微信业务导致商品未售出，薛源需要资金周转，信用卡还款日到期。她需要一大笔钱先归还她的信用卡，然后看看她能否兑现并归还借的钱。那是2018年5月。

薛源声称利息低，没有抵押贷款，贷款快，手续简单，他在网上点击了一个链接，然后下载应用程序进行注册，上传身份证照片进行人脸识别，并绑定了银行卡。该应用自动生成了她3000元的可贷金额。她没有仔细看合同，但在确认贷款后，app提示有高达30%的综合服务费，即借款3000元，但只拿到2100元，贷款期限7天，逾期违约金10%。起初，薛源考虑还贷，贷款速度很快。十分钟后，她收到了2100元的贷款。

当她把钱还给信用卡时，她发现信用卡已经被冻结，不能再兑现偿还贷款了。七天很短，还款日期快到了。因为钱还没交，客服人员主动打电话，给她推荐了另一个贷款平台。

就这样，薛源开始拆东墙补西墙。她先后在app平台推荐、短信接收、客服推荐的56个平台上贷款。“我就是想填这个坑，天天借钱就是还钱。”薛源告诉记者。

薛源最多一天要还七个平台的贷款，还完一个平台就赶紧去下一个平台借钱。到2018年8月，薛源不再可用，40多个平台开始出现逾期。

接着是各种电话和短信。有打电话给单位领导的说薛源是老赖，欠钱。领导找她谈话，她说她信息泄露了；P图的一些照片发给闺蜜朋友，有裸照，灵堂照，还有老赖的字样，等等。薛源记得，一位女收藏家说她每天要打100个电话，这让她24小时都感到不安，并在除夕夜给她家送去了花圈。

回顾我被卡住的日子，薛源不禁委屈起来:“我借钱不是为了挥霍。我只想从这个坑里爬上来。这个东西太疼了，摸不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薛源算了一下账，名义上借了80多万，但还需要120多万。

兰州个体户张涛(化名)也有类似的经历，因为需要提前还款，而且父亲住院，所以被网贷广告中声称的贷款手续简单所吸引。从2018年8月至2018年12月27日贷款逾期，张涛从一个贷款平台运营到133个平台。期间，他还拿出向朋友借的12万元用于还款。

之后收集到的短信、电话、P图如暴风骤雨般涌来。有些短信上来“骂你妈”，说“你不还钱，你的亲戚朋友就不会有快乐的一年。你记住这辈子不想抬头做人”。

阴阳app与阴阳合同

薛源和张涛从注册贷款应用的那一刻起就不知道他们手机里的通讯录和通话记录被盗了。收集者会根据她的通话记录判断联系人和她之间的关系，然后进行收集。

兰州市公安局民警李刚告诉记者，不管是谁是主要的催收对象，例程贷帮都会根据通话记录分析数据，找出你的主要社会关系，而家人、女朋友、朋友往往是主要的催收对象。

除了从手机中提取个人信息，为了避免监管审查，贷款应用被设计成“ab”脸。薛源记得她下载的“甜兔”app在进入前显示了“甜兔-美味食谱”，简介栏还显示了日常菜单选择、烹饪教程等等。注册后app变成了贷款平台。

据李刚介绍，“套路贷”帮开发了大量的“ab端”应用，吸引用户在平台A端提供烹饪、旅游、天气、阅读等功能，而B端则隐藏了“套路贷”贷平台的入口。什么时候让用户看到A面，什么时候切换到B面，只需要一个后台的开关来控制。一个app往往连上几十个“常规借贷”平台。“A端用来应付手机应用平台的审核，B端审核成功后立即运行出借。“甜兔”的应用不仅是一个具体的借贷操作平台，更是一个“推广超市”的作用。里面有很多链接，指向一些功能类似的应用。表面上是不同的网贷平台，其实背后的老板是同一个人。”

王的商业总监高某坦言，他们还会找一个合格的网贷平台或规模较大的网贷“超市”进行推广，在上面挂自己的链接，并根据自己的平台点击量或新用户数给推广平台返点。刚开始是一个新用户交10块钱，后来变成了点击10到15块钱。

除了“阴阳app”，贷款人通过app签订的合同也是“阴阳合同”。以“甜兔”为例，这个平台的出借人实际上是签订了“消费预付款合同”，即出借公司帮出借人拿货，出借人需要在期限内归还预付款。

李刚表示，常规贷款帮是通过在第三方支付平台开户来放款，通过第三方支付借款人还款，使来来往往的资金整合到第三方支付平台的资金池中，而不是公司将账户支付给个人，从而规避银行监管。

风险控制的准确“套路”

兰州公安局副局长王俊峰告诉记者，王一伙内部分工明确:技术部负责手机app的研发；营销，负责移动app在互联网平台上的推广，流量接入，梳理贷款人员，审核贷款人资质，注册公司与贷款人签订网贷合同。此外，还有收款经理，他们被专门分配到收款公司进行日常实践，向他们分配任务，进行收款评估，并以公司化的方式运作。

王还与多家第三方服务公司合作，版权登记机构办理了20多项平台软件侵权的作品权证，通过各应用商店进行上架审核；风险控制公司对贷款个人信息、银行卡信息和银行卡认证公司的认证结果进行风险评估，综合评价贷款人的还款能力。

在王看来，他们之所以能做这么多，是因为他们在风险控制方面做得很好。“借款首先必须经过公司风险控制系统的审查。比如我们会看借款人的通话记录和通讯录。如果发现有催收公司的电话，就不借了。”王对说道。

王俊峰表示，过去“常规贷款”在各种网络平台上乱传“低息无担保快贷”信息，等待借款人主动联系。现在他们开发了大量的网络应用，利用大数据分析技术，利用大数据模型对获取的用户信息进行分析，从而准确的“套路”，包括贷款金额，也是经过后台分析确定后发布的。

风险控制也体现在上面提到的“ab端”app设计中，根据受害者信息“精确计算”出是谁A端，谁B端。李刚说，比如北京、上海、广州的人，下载同一个app后只能看到A面，因为这些地区监管比较强，放贷风险比较高。

“软暴力”系列

汇韵池企业信息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公司)是承接王收款业务的公司之一。据云螭公司负责人透露，他知道自己所承接的业务以及相关的贷款平台在放贷时都变相收取了一部分高额服务费，即砍头利息。贷款后会收取高额利息和高额逾期金来获取利益，相关费用远远超过国家标准。但他的公司为了赚钱，承接了多个平台的收款业务。

据负责人介绍，他公司的催收业务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通常是到期催收，逾期不到一个月，第二阶段通常是逾期一个月以上。逾期时间的长短决定了催收的难度，相应的催收代理费也是比例不同。一般一个月内的代理费是15%，然后增加到近30%。

云螭公司另一负责人表示，由于公司无法获得正常的银行贷款外包催收业务，开始与没有贷款资格的贷款平台合作。此外，通过与这些贷款平台合作获得的佣金相对较高，这些佣金是公司运营的资金来源。甲方与甲方即贷款公司签订合同后，甲方会提供其平台的后台连接、账号、密码，收款公司业务员进入后台可以获得贷款人、贷款人紧急联系人、贷款人通讯录好友等信息。贷款平台每个月会根据外包代收公司的表现进行排名，排名靠后的会被淘汰在最后。

该负责人表示，为了应对检查中隐藏的耳目，公司将有文件要求收藏家合法合规地收集。然而，在实践中，我看到该公司的收藏家如果不偿还贷款，就会没完没了地打电话给通讯录中的联系人进行辱骂威胁。

据一位刚大学毕业进入云螭公司的工作人员说，公司的每一个群体都有辱骂威胁和恐吓，催收人员的不良表现会被公司最底层的主管指责。为什么不用一些手段，比如冒充律师？他所在小组的负责人还购买了一款“叫你去死”的软件，并安装在员工的手机上。